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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十一章 迷霧 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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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到柯萬回來的時候,五個人全都覺得渾身是勁,肚子也跟著餓起來。他的帽子一馬當先的從山丘下露出來,身後跟著六只聽話的馬;除了他們原先的五只之外,又多了額外的一只。那只很明顯就是狼之子的怪馬坐騎,和他們的馬匹比起來,它龐大、氣勢洶洶。事實上,傑斯塔才是這些馬匹的主人。而它們竟然乖乖聽著柯萬隨口取的名字排成一列。最後柯萬向所有人說道:

“這就是各位的馬兒啦!”他說。“從某個角度來看,它們比你們這些愛亂跑的人聰明多了,至少它們鼻子夠靈,知道哪些地方不該去。即使它們轉身逃跑,方向也是非常正確的。你們應該要原諒它們。你看,它們又駝著所有的行李回來啦!”

吉莉莉、阿麗和阿楠從行李中拿出額外準備的衣物換上,很快就開始汗流浹背。因為他們被迫穿上事先準備的較厚冬衣。

“那匹馬是從哪裏來的?”

“它是狼之子的馬,”柯萬說。“我平常很少騎它,任它在山野間亂跑。”

“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忙,”他說。“如果父親不願意與我同行,我也不強求。”

從太陽的角度來判斷,現在的時間還算早,大概是九點到十點之間。剛剛才歷險的五人又把腦筋動到食物上頭去了。他們上一餐是在那塊冰冷的石柱旁邊吃的午餐,算來已經過了很久了。五人狼吞虎咽的把當晚餐的乾糧吃光,同時也把柯萬剛剛額外帶來的食物一掃而空。這頓飯並不算豐盛,但幾人的食量驚人,況且又好幾餐沒吃了,但至少讓他們感覺好多了。

他送每人一柄長型的寬闊匕首。這些武器十分的銳利,作工極為精細,上面還雕刻著紅色與金色的巨狐圖案。當柯萬把這些兵器從黑色劍鞘中抽出時,用奇異金屬打造的刀刃隱隱生光。這幾柄匕首質硬而輕,上面還鑲嵌著許多閃亮的寶石。不知道是由於這些劍鞘的保護還是工匠的技藝,每一柄匕首都銳利、閃耀如昔,完全沒有受到時光的侵蝕。

“古代小刀的長度很適合女人拿來當劍用,”他說。“如果你們要出門在外冒險,隨身帶著銳利的刀劍是很重要的。”接著,他又告訴他們這些刀刃是很多年前由艾琳家皇族所打造的。

“已經沒有多少人記得這段歷史。”道格拉斯呢喃道。

該是出發的時候了。他們收拾好一切,打包行李、將它們綁在馬匹身上。剛拿到的新武器掛在他們外套下的皮帶上,讓他們覺得有些笨拙,也懷疑這樣的東西到底是否能派上用場。他們之前從來沒想過這場旅途會跟任何戰鬥牽扯上。最後,他們終於邁步離開。一行人領著馬走下山丘,一到谷地就策馬趕路。背後山頭上的黃金在太陽的照耀下仿佛燃起一陣黃色的火焰,最後,這火焰也消失在其它丘陵的阻擋之下。

不管道格拉斯怎麽仔細的尋找,就是找不到之前所看到的巨大石柱和它所構成的大門。過不了多久,他們就通過了路口,離開了這塊陰氣森森的地方。有柯萬的陪伴,這是段相當愉快的旅程。不過,怪馬的腳程比其它的馬快得多,剛好可以讓柯萬如常的在他們四周繞來繞去。柯萬大半時間都待在道格拉斯身邊,聊聊家裏的事情。至於傑斯塔,道格拉斯並不擔心她會遇到什麽危險。

他們馬不停蹄的趕路,卻發現大道比他們所想像的遠多了。即使沒有大霧的阻擋,他們也無法撥空睡午覺;因為這樣一來就鐵定無法在天黑前趕到大道。他們之前看到的黑線並非是什麽大樹,而是深溝旁所生長的一連串灌木叢,在深溝的另一邊則是一堵高墻。柯萬說這曾經是艾琳王國的邊界,但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。他似乎記得一些有關的事情,但不願意多談。

他們越過深溝,從高墻的空隙鉆了過去。柯萬領著眾人往西南走,因為之前他們大半都在向西趕路。地勢現在變得相當平坦,因此眾人更加快了腳步。當眾人看見眼前一排整齊的大樹時,太陽也已經快要西沈了。在經過一連串意外的冒險之後,他們終於回到了大道上。一行人開心的策馬急馳,最後在路旁樹蔭下停了下來。他們身在一個斜坡的頂端,在夜色降臨之際有些迷蒙的大道就在他們的腳下蜿蜒前進。從這裏開始,大道的方向成了從西南往東南,很快就進入一個寬廣的河谷中。道路上面有許多小水窪和坑洞,還留有之前大雨的痕跡。

他們騎下斜坡,打量著四周。這裏沒有任何特殊的景物。“我們終於又回到正路上來了!”道格拉斯說。“我猜這次抄小徑走森林所浪費的時間應該沒超過兩天吧!不過,如果能夠把追兵騙離我們的路線,這樣就值得了。”

大夥面面相覷,黑騎兵的恐怖身影又出現在眾人的腦海中。自從進了森林,他們就一心只想到要逃出森林的掌握;等到大路終於出現在眼前之後,他們才想到原先的追兵,和對方可能在路上埋伏的恐怖事實。一行人緊張兮兮的看著南方,但路上沒有任何人馬經過的蹤跡。

“您覺得?”吉莉莉遲疑的問。“你覺得我們今晚會不會又被追上?”

“應該不會,我希望至少今晚不會,”阿麗回答道,“或許明天也不會。不過,不要太過相信我的推測,因為我也沒辦法百分之百確定。我對於這件的事情沒有太大的把握。”

無論如何,五人還是希望柯萬能夠一起同行。他們覺得柯萬可能是整個北方唯一可以輕松對付任何人的強者。很快的,他們就要踏上完全陌生的土地,在夕陽的照耀下,他們都忍不住開始想家。他們被深沈的孤寂感和失落感所籠罩,靜靜的站著,不願意就這麽離開。過了一段時間之後,他們才發現柯萬原來正在和他們道別,諄諄叮囑他們在天黑之前要馬不停蹄的趕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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